撰稿|行星

来源|贝多财经

10月16日，中药龙头企业漳州片仔癀药业股份有限公司（600436.SH，下称“片仔癀”）发布截至9月30日的2023年前三季度业绩报告。发布财报后，片仔癀的股价多日下跌。

10月17日、18日、19日和20日，片仔癀的股价分别下跌5.10%、0.17%、2.07%和2.60%。截至2023年10月20日收盘，片仔癀的股价报收239.28元/股，较年内最高值328.85元/股累计下跌27.24%。

按收盘价计算，片仔癀的总市值约1443.62亿元，较年内最高的1982.97亿元相对减少约539亿元。而据公开信息显示，该公司的市值曾于2021年中期一度接近3000亿元。也就是说，片仔癀在过去两年的市值累计蒸发约1500亿元。

实际上，在核心产品价格大幅上涨的提振下，片仔癀2023年前三季度的业绩表现并不算差，“一核两翼”的发展格局也蒸蒸日上。但细究其发展历程，却不难从中窥见片仔癀“中华老字号企业”牌匾背后潜藏的隐忧。

一、“国宝级”药品，前三季度营利双增

根据公开信息，片仔癀是由成立于1956年的漳州制药厂在1999年改制创立，于2003年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是一家制药制造企业，核心产品为片仔癀，还生产安宫牛黄丸、复方片仔癀含片、茵胆平肝胶囊等20多种中成药。

2011年，片仔癀被列为国家一级中药保护品种，其传统制作技艺入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处方和工艺均受国家绝密级保护。据介绍，该药品是一位削发为僧隐居璞山岩寺的宫廷御医所制，专治热毒肿痛，内服外敷均可。

据传当时附近百姓患疾者甚众，寺僧广为施治，无不药到病除。当时的片仔癀切片分服，每次一片即可退癀，民间俗称“片仔癀”（“仔”为闽南方言中语气词，“癀”为热毒肿痛），片仔癀甚至一度被誉为“圣药”。

靠着这款“圣药”，片仔癀的收入十分可观。2023年前三季度，该公司的收入约为76.00亿元，扣非后净利润为24.05亿元。单就第三季度而言，片仔癀实现收入25.55亿元，同比增长16.48%；净利润8.64亿元，同比增长17.03%。

但需要指出的是，片仔癀在经历前几年的业绩爆发期后，收入增速逐渐呈现放缓的趋势。2018年至2022年，片仔癀的营业收入分别为47.66亿元、57.22亿元、65.11亿元、80.22亿元和86.94亿元，整体呈上升态势。

贝多财经发现，片仔癀的收入增速由2018年的28.33%降至2020年的13.78%。2021年，得益于医药制造业和医药流通业收入合计增长约15亿元，片仔癀的营收增速回升至23.20%，但于2022年回落至8.38%，甚至跌至10%以下。

二、提价换增长，难阻毛利率下滑

在营收净利双增的背后，和片仔癀的提价策略不无关系。

2023年5月5日，片仔癀发布公告，宣布其片仔癀锭剂的国内市场零售价格将从590元/粒上调到760元/粒，供应价格直接上调约170元，海外市场供应价格相应上调约35美元/粒，而此次提价距上一次已过去三年有余。

实际上，自片仔癀锭剂面世后，片仔癀从未停止提价的脚步。西南证券统计数据显示，片仔癀锭剂产品2004年至2020年共提价19次，市场零售价格由325元/粒升至590元/粒，提价幅度为81.54%。

贝多财经了解到，片仔癀的市场实际价格远不止于此。此前有媒体曾报道，2021年一粒片仔癀的价格曾被炒到千元以上，甚至“千金难求一粒药”。而对于突如其来的大幅提价，片仔癀在公告中称是受产品主要原料及人工成本上涨等影响。

官方信息披露，制作片仔癀的药材包含麝香、牛黄、蛇胆和三七。而根据中药材天地网数据，2022年天然麝香价格为44万元/kg，相较于2020年提高10%；2022 年底天然牛黄价格为55 万元/kg，相较于2020年提高30%。

实际上，由于产品秘方和原材料的稀缺性、发展历程带有的“神性色彩”，加之坊间流传的提高免疫力、抗衰老、保肝护肝等功效，片仔癀早已跳出药品属性，成为高端人群眼中兼具医疗保健功能的社交货币。

而片仔癀的每次提价，基本都带来了业绩提升。此前曾有机构统计，2005年在出厂价和零售价均提升5元的背景下，该公司当年收入同比增长65.2%；2020年提价后，该公司2021年的收入同比增长23.20%，净利润同比增长45.46%。

但需要指出的是，片仔癀惯用的涨价“套路”却难以弥补毛利率损失。财报显示，片仔癀锭剂所属的肝病用药2023年前三季度的毛利率为78.19%，同比减少2.15个百分点；同期，其医药制造业务毛利率同比下滑3.11个百分点。

三、开辟新赛道，内控与品控问题仍待解

目前，片仔癀尚未进入医保目录，单粒以百计的价格对于普罗大众来说更像是“阳春白雪”，只可远观。为触达更多的市场与消费者，片仔癀自2014年起以云南白药为范本，采取“一核两翼”策略，入局日化产品和保健品的新赛道。

据了解，片仔癀的化妆品业务由其子公司福建片仔癀化妆品有限公司（下称“片仔癀化妆品”）承接，拥有“片仔癀”和“皇后”等多个品牌，涵盖爽肤水、面霜、眼霜、祛痘膏等多种护肤产品。

贝多财经发现，片仔癀的化妆品业务已经形成一定的规模。财报显示，片仔癀2023年前三季度化妆品业务收入为4.31亿元，同比下降6.53%，占该公司总收入的5.68%。

片仔癀在2023年半年报中曾披露，该公司欲推动控股子公司片仔癀化妆品上市，正在梳理IPO尽职调查问题，推进股份制改造流程。此外，片仔癀化妆品的三期工程及安国新厂房一期工程也正在建设中。

但需要指出的是，刚踏上分拆进程的片仔癀却面临着内控问题。2023年6月和8月，片仔癀化妆品原副董事长杨浦权和原董事长林进生先后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双开”，所涉财物随案移送。

此外，片仔癀的另一家子公司漳州片仔癀上海家化口腔护理有限公司（下称“片仔癀家化”）因构成了对商品功能作引人误解的商业宣传，涉嫌不正当竞争，于10月11日被罚款3万元。

罚单显示，片仔癀家化出品的“片仔癀牙火清专效深养牙膏”未实际取得符合法定资质条件的机构出具的《功效作用评价报告》，却对外宣称该产品具有“缓解红肿、出血、口燥、异味、口腔上火”的功效，存在对消费者的误导而被处罚。

根据罚单披露，片仔癀家化涉嫌违反《化妆品监督管理条例》第三十七条第二项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内容；和《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八条第一款的规定，被湖北省赤壁市市场监管局罚款3万元。

而据媒体报道，有偿获得了片仔癀牙膏符合法定条件机构出具的功效作用评价报告，且拥有该功效报告的知识产权。目前，该公司正与赤壁市市场监督沟通，确认事实，并保留其应有的权利。

今年年初，在国家药监局关于70批次不符合规定化妆品的通告（2023年第5号）中，片仔癀家化出品的片仔癀深抗敏专效深养牙膏被检测出菌落总数超标，检出值为5.7×10²CFU/g，高于限值≤500CFU/g的标准，意味着其品控不合格。

不难看出，依赖上游原材料的片仔癀深知“施压”消费者的单一涨价模式始终不是包治百病的“良药”，但而在拓宽自身产业链、寻求多元化突围方式的道路上，这位“老字号”或许还需继续坚守。